绊声

九川:

        写在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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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谷出久是胜出圈文手，十年暗恋的设定。HE。含校园霸凌的详细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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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文三万四千字。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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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任何形式的抬杠，不喜欢就安静地关上右上角。不要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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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和你》

   

 

   

 

   

 

   

   

01.

   

    

 秋风飒飒，阴雨绵绵，不知哪位人士讲过，这样恶劣的天气并不适合告白，尤其面对脾气并不温和的那种男人，但长达多年的暗恋总要落下帷幕，再说，高中毕业后还有多少见面的机会呢？如果不在这里迈出一步，大约会后悔一辈子吧。就算收不到理想的回应也要将这些年攒的勇气花光在这一刻，殊死一搏罢了，他迟疑半刻，仍然开口。

    

「我喜欢你」

    

 

    

—— 《暗恋》by Castor

   

   

 

   

 

   

绿谷出久对着屏幕打完这段话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点击发送键之后，这一天才算正式结束了。他推开面前的电脑架，从恒温浴缸里起身，泡得太久了所以皮肤有些发皱，浴室的温度有些高，他微微胸闷，喘不上气，医生提醒过他泡澡虽然有利于缓解肌肉酸痛，但是过度放松很容易疲惫，不利于集中精力。绿谷不以为然，工作上的事情他从不怠慢，就算震后急救五十九小时的超强记录也是他和那家伙一并拿下的。

   

 

   

现下的这种头晕更多是码字带来的负面效应。绿谷忍不住自嘲了一下，应该没人会像他这样搞副业弄得筋疲力尽吧。

   

 

   

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半脂牛奶，一饮而尽，最后回到卧室，用一种祈祷的乖顺姿势仰躺在床上，他习惯在睡前睁开眼看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雪白的背景板有利于他继续胡思乱想，有些东西不适合写在文章里的，此刻就可以放肆地遐想了。

   

 

   

比如工作无意中看到对方裸露的胸口，被对方的眼睛狠狠瞪了一眼，被对方用拳头警告了一番。这些都值得回味的。

   

 

   

他还可以臆造一些更过分的，比如亲吻拥抱做爱之类的，此时，睡姿再也无法维持正经，他微微侧身，双腿夹住被单，用某种渴求的姿态拥抱住薄薄的被子。绿谷深吸一口气，非常满足地合上眼。

   

 

   

“小胜，晚安。”

   

 

   

 

   

第二天在新干线的车子上，他拿起手机顺势地翻起昨天的评论。夜猫子党还是占领了地球，就算他是凌晨一点发的文，评论也早就积攒了数十条。

   

 

   

「作者写得太好了吧，保佑结局不要虐啊！」

   

「爆豪会接受的吧，一定会接受的吧请千万不要告诉我是悲剧我承受不了」

   

「楼上的朋友都是新来的吧，放心啦Castor大大从不写虐文的，都是小甜饼安心啦」

   

 

   

他抽出一只手回复了几条，还没编辑完，机械的女音就提醒他到站了，绿谷将手机放回兜里，神态自若地走出车站。

   

 

   

事务所的位置离车站有些远，毕竟不是坐在黄金地段的豪门事务所，他一路上经过了两个主角是爆豪胜己的广告显示牌，这两个全是公益广告，一个是家庭防盗宣传，一个是爆炸发生后的自救，虽然是以科普知识为主的，但男人凶恶的表情似乎更像警告罪犯们小心一点，尤其是后面那条爆炸特效，明明是他自己弄出来的轰炸效果吧，后期费用都省了。

   

 

   

绿谷驻足看了半分钟，忍不住笑了一声，身边有路人看到了，喊出他的名字，他连忙低下头挥了挥手才离开，再走了一条街，才看到自己拍摄的广告，嗯，宣传无敌可乐侠动画片的，他还在里面参与了配音，据说一开始厂商试图联系爆豪一起合作，结果被对方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拒绝了。

   

 

   

想想也是吧，小胜连拍公益广告都是一副臭脸，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外务，更何况，还有自己的存在。

   

 

   

想着想着就到了事务所，换了战斗服之后就开始日常巡逻。最近有一伙拐卖团伙在东京流窜，专门盯着个性突出的初中生下手，主要目的是为了培养恶人势力，据警方那边的消息说是弄出了一个恶人学院，又叫反英雄学院。听起来怪瘆人的，残害什么不好，非对着祖国的花朵下手。东京的各大事务所严阵以待，布置了极其严密的巡逻任务，保证了每条街道每间学校都有英雄的保护。

   

 

   

结果在路上，竟然碰到了爆豪胜己。对方和他擦肩而过，理都没理他，连从鼻腔里发出一个不屑的音都没有，比昨天还要冷漠。

   

 

   

“小、小胜！”他主动叫住了对方，音量有些细弱，“早上好。”

   

 

   

“哼。”

   

 

   

好的，熟悉的气音来了。

   

 

   

绿谷出久呼出了口气，还好对方的心情只是一般得差。其实昨天发生了那个事情之后，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幸好爆豪一如既往地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小胜，那我先去忙了。”他很有礼貌地挥了挥手和对方道别，当然回应他的是置若罔闻的后脑勺，爆豪早已走开。

   

 

   

 

   

 

   

 

   

02.

   

    

等待答案的心情就如同在深海里上蹿下跳的飞鱼，一网下去，不知道能满载而归，还是所剩无几。

    

“废久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嘛。”男人发出不妙的声音，有点沉闷的危险，眼睛仿佛某种锐利的猛兽，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绿谷吞了吞口水，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如果小胜不喜欢我就当我没说吧！”他想要逃开，迈开腿就跑。

    

 

    

然后被搂住了。

    

爆豪胜己凑近他耳朵，带着暧昧的热气地说道，“我不会当作你什么都没说。”

    

“小胜你——”

    

回应他的是对方炙热的呼吸。

    

 

    

—— 《暗恋》by Castor

   

   

 

   

 

   

 

   

写到这儿，绿谷出久的脸已经通红一片了，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了口气才继续码字。果然，将这种不切实际的臆想写下来，内心根本无法淡定啊！不仅如此，身体也能因为意淫而产生连锁反应，有必要边泡澡边码字了，只有热熏的状态下，他才能不被满脑子的邪念所充斥。

   

 

   

今天工作结束刚回到家，他就兴奋地端着电脑写文，完全忘了前一天的颓废，明明是极其偶然的巧遇也感到由衷地满足，而且可以转换成某种精神安慰——果然是命运的安排，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诸如此类的。

   

 

   

其实自打从雄英毕业签了事务所后，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天天见面了，虽然都是在东京工作，由于辖区的不同和工作时间的差异，就算隔了半小时的距离，想见一面也很难。还好，东京市有月度英雄表彰大会，业绩前十的英雄都“必须”参加。绿谷出久喜欢必须两个字。

   

 

   

毫无疑问，爆豪必然在榜，而他亦然。

   

 

   

讲真的，比起爆豪那样的个性和能力，他刷业绩要难多了，群攻技能比单体输出效率高是普遍认知了吧，和随随便便就能爆破救人的小胜相比，他不仅要花费脑子提高成功率，还得加班超额完成任务，前几个月几乎都是勉勉强强才进的榜单。后来因为他的出色发挥，事务所才把很多精英混蛋的任务都交给他了，这对于获取积分来说要简单不少。 

   

 

   

尤其是这个月，他“不小心”拿了个第一。

   

 

   

昨天的表彰大会上，他差点没被爆豪那凶狠的眼神给杀死，上台讲话的时候都有些哆嗦，背了两天的稿子忘得一干二净，最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大概是一通对儿时梦不懈追求的大空话吧，还忍不住提了一嘴小胜。

   

 

   

“对我来说，除了欧尔麦特引领我走到今天，我还要感谢一个人，就是小胜，如果他不是他一直激励着我……”

   

 

   

后面的话当然没讲完，坐在台下的爆豪胜己从他讲出咔酱两个字就立马炸毛了，手上隐隐约约冒着热气，时不时蹦出零星的火花，绿谷不意外他要是再多说一句，男人立马能搓出个炮弹炸了这演讲台。

   

 

   

嗯，所以后面的话全部都吞回了肚子里，在心里偷偷感谢就好了。

   

 

   

当然是祸躲不过，在后台，对方暴怒地把他的衣柜炸出了个破洞，本来是很恐怖的画面，绿谷双腿都忍不住打颤了，结果那时候——

   

 

   

爆豪烦躁地拽松胸口的领带，他最烦穿这种拘谨的西装，胳膊都伸展不开，一脸不悦的他，粗鲁地扯掉衬衣上的两粒扣子，领口解放的同时，胸前露出饱满结实的肌肉，每一处纹理都被仿佛精心雕琢过一样，充满着的男性荷尔蒙。

   

 

   

然后理所应当地，绿谷吞了吞口水，更好死不死的，被爆豪发现个正着，于是，男人脸上出现嘲讽至极的笑容。

   

 

   

“废久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嘛。”

   

 

   

这后面跟着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就这句话已经被他深刻地记在脑子里，然后一字不差地写到了小说中。

   

 

   

 

   

 

   

 

   

03.

   

    

“所以小胜也是喜欢我的吗？”从接吻后的震惊稍稍缓解过来的出久小声问道。

    

而不置可否的男人只是拍了拍他的头，嘴角上扬，露出一点坏笑。

    

“还问这种愚蠢的问题。”

    

“小胜不要逗我……”有点焦急的绿谷绝对不是在装傻，就算被打一顿也比这么模棱两可要好吧，虽然接吻的滋味很不错，但不清不楚的吻只会让他更郁闷。

    

“既然这样。”爆豪顿了顿，随后揽住绿谷的腰，凑近吻住了他的嘴唇，这一次更加来势汹汹，舌头也搅了进来，带着强势的不容拒绝的意味，吻得非常认真，到最后还咬破了他的下唇，用舌头沾着血迹描绘嘴唇的形状。

    

“该明白了吧废久。”

    

 

    

—— 《暗恋》by Castor

   

   

 

   

 

   

 

   

写完今天脸红心跳的接吻章节，绿谷出久嘴角都合不拢了，眉毛弯成月牙的形状，心情大好地逐条回复起读者的评论。

   

 

   

「Castor真是我们胜出圈的瑰宝啊，也太美味了吧！好喜欢这样的爆豪啊！感觉好温柔呢！」

   

 

   

——哈哈哈哈谢谢夸奖啦，我也很喜欢这样的爆豪。

   

 

   

以前他经常会做一个特别奇妙的梦，是他被温柔的小胜背在身后，穿梭在静谧的森林里，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小胜也没有生气，只是偶尔用手掌摸了摸他的头发。嘛，会做这样的梦极可能是因为白天被揍得太惨了，才开始自行脑补一些超乎寻常的情节来平衡，大脑还是会很调节情绪了，当然，这还只是最清纯的等级。

   

 

   

「想问问Castor大大有没有写肉的兴趣啊，只是清水感觉根本不满足呢！」

   

 

   

——这个……有点难呢。

   

 

   

想是一回事，写又是一回事，每天晚上光是应对脑海中出现的淫靡场景，他就已经羞愤不已了，如果要一字一句地写下自己是怎么被干的，他可能没办法再看小胜了吧。额，他是是个正常的男人嘛有这些也很正常……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抱有这样的心思呢就不太好说……额，不、不对，等等，他为什么非要是被上的那个……

   

 

   

「话说回来我有朋友就是他们的初中同学，据说爆豪经常欺负人偶先生呢。虽然Castor大大的校园文写的特别好看，但一想到这一点，好难带入啊，爆豪真的喜欢人偶吗，这样的方式也太难以接受了吧。」

   

 

   

——额，其实也不一定是欺负啦，小孩子不懂事间的打打闹闹罢了。

   

 

   

挨揍的时候真的很痛，可是心里不愿意承认霸凌的事实，就好像一旦自己这么默认了，就难以修正这段关系了。幸而没有这么想，高中才有机会恢复到平和的状态，确切地说，是恢复到一种作为竞争对手的平和状态，至于被讨厌的部分，似乎没有改善。

   

 

   

额，可能自己真的是抖M体质吧，绿谷脑子里瞬间想起来前些日子看到有人写的胜出强制肉文，一边想着天呐这些粉丝们也太可怕了吧，一边悄悄地在睡前抱着手机，没有半点违和感地啃完了。

   

 

   

更糟糕的是，当天夜里做了一个香艳无比的梦，等他醒来还恍恍惚惚，总觉得手腕和屁股有点莫名的疼痛。接下来的一周，他完全无法直视爆豪，对方稍微一靠近，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深怕下一秒小胜就要凑近他耳朵，色情地喊他乖乖趴好。

   

 

   

额……他果然还是不太适合肉文什么的。

   

 

   

 

   

话说回来，他是一年前知道有粉丝在写他和爆豪的同人故事，这种事情还是挺常有的，至于胜出这个cp——

   

 

   

好像是从他们两次次登榜之后，就莫名热了起来。

   

 

   

起初是因为电视台那边很喜欢拿他们炒话题，驯幼染的身份加上比较相近的实力，不管是哪一方抓到了坏人完成了大案子，另外一个都要被拖出来评论比较，比较多了自然也会有所竞争，论坛上常常会有关于新生代英雄究竟谁更厉害谁的绝招更酷这样的帖子。但是也有另一部分人关注的点完全不对……

   

 

   

比如，嗯，就是这群人。丽日一年前拿着他和爆豪的同人文给他看的时候，他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呛死，结果面红耳赤地看完了一篇之后，他郑重其事地要求丽日就算死都不能让爆豪看到，然后回家之后，跟疯了一样，搜遍了所有的文章和图片。

   

 

   

再之后……再之后就不知道怎么自己也开始动笔，越写越多，越写越长，好像这样做，能缓解内心那种不为人知的躁动和欲念。

   

 

   

爆豪怎样他不清楚，而他已经喜欢这个男人整整十年了。或许还会更多，他早就摒弃回归正常的念头了。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长达十年的喜欢都是对身心不小的折磨，过分压抑自己的心情，强忍着所有的渴求，总会出现问题的。

   

 

   

他做的最正确的事情是没有和爆豪去同一个事务所。

   

   

那时候，他常常因为对方忽冷忽热的表情，时重时轻的话语，而变得痛苦不安的，被对方的情绪给俘获的话，就不能成为一个顶尖英雄。

   

   

他不想在自己的工作中也因为对方而患得患失，同样，他也不想爆豪因为自己而经常发怒丧失理智。

   

   

所以毫不犹豫，他果断放弃那家著名的明星事务所，转投了体量一般的小公司，聊以慰藉的是两家公司的距离并不算远，偶尔，真的很偶尔，他会在巡逻的道路上看到爆豪，就像今天一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照面。

   

 

   

这就够了。

   

 

   

绿谷出久非常高兴他能在自己快撑不住的时候发现胜出的同人论坛，这使得长久的感情有了合理的发泄渠道，于是他开始写文，从不断更，雷打不动地写他和爆豪的故事，从小时候写到成年，短文长文他都写。当然，他从来不写悲伤的结局，他又不是真抖M，都已经是在写小说了，还不能来个烂俗的大团圆啊。

   

 

   

就算有人跑到他评论下面说人物早就OOC了，他完全不会理睬，管那么多干嘛呢，本来就是自己的意淫罢了。

   

 

   

会喜欢他的爆豪胜己，本来就是他脑子里的梦，是谁也不能打破的梦。

   

 

   

 

   

 

   

 

   

 

   

04.

   

    

“你没想过会被我拒绝吗？”爆豪胜己在听到表白的时候，讶然是大过兴奋的，可能他想不透绿谷出久哪儿来的勇气吧，“就那么肯定我会接受吗？”

    

“当然不是啦，只是有人跟我讲过，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最后都很快乐。”

    

“真的吗？”爆豪凑上前，咬住他的耳朵，吹着气调笑道，“早知道我就拒绝你好了。”

    

“喂！小胜！”

    

 

    

——《暗恋》 by Castor

   

   

 

   

 

   

 

   

这场隐蔽的暗恋，除了自己，还有一个人知道，不知道是怎么被看穿的，在高中某个午后被丽日御茶子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

   

 

   

“绿谷君，你是喜欢爆豪同学吗？”

   

 

   

他差点没把嘴里的可乐喷出来，面红耳赤地咽下饭盒所有的米饭，答非所问着，“啊，那个……丽日同学……不、不用去午休的吗？”

   

 

   

“绿谷君总是很专注地看着爆豪同学呢，不管是日常的训练还是战斗，总是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这是因为小胜他很厉害啦，哈、哈哈，就是要多观察才能进步，嗯、丽日同学你、你大概误会了什么。”

   

 

   

“绿谷君。”素来开朗眉眼弯弯的可爱女孩，缄默而严肃地看着他，她没有笑，憋了很多话，“我想我很懂这种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时刻注视着他的心情，所以，能告诉我真相吗？”

   

 

   

真相啊……真是头疼。绿谷挠着头发，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全盘托出了，一方面他对丽日很信任，另一方面吐露心声可以缓解他日趋压抑的心情。于是一打开阀门，他滔滔不绝，倾泻了许多，同时，他在回忆种种缘由的时候表情太陶醉，以至于完全没有察觉到身旁女生黯然的神情。

   

 

   

在这之后，他也时常会在某些特定的情况和丽日讨论自己的心情，发泄也好，倾诉也罢，他实在需要一个知心朋友。以往的丽日只是安静的倾听，很少表达自己的观点，直到有一天他谈到自己决定放弃跟爆豪胜己签约同一家公司的机会。

   

 

   

“出久，也许你应该试着跟爆豪表白——”

   

“不，不可能的，他太讨厌我了！绝对、绝对不可以的！”

   

“可是不管怎样，你这样压抑下去，也不会快乐啊。”

   

 

   

绿谷拼命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会告白啊，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啊，如果被知道了话，下场一定会很惨，绝对不是被揍一顿那么简单。他唉声叹气，无奈地抱住了双臂。

   

 

   

就在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丽日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极为认真地说道，“你知道吗？不久前，我放弃了我喜欢的人，虽然痛苦过，但现在很快乐。”

   

 

   

“额……这有什么关系吗？”绿谷皱着眉头，他觉得今天的丽日似乎有哪儿不太一样。

   

 

   

然而个头娇小的丽日对他投了一个明艳的笑容，“出久，不管是得到还是放弃，都会比现在要快乐得多。”

   

 

   

 

   

 

   

 

   

 

   

05．

   

    

爆豪胜己喜欢吃辣食，就连冰淇淋都不能抛弃的重口味。其实最开始，只是逞强罢了。

    

 

    

绿谷记得很清楚，国小一年级放课的某一天，他们一群小伙伴在流动冰车前打赌，爆豪炫耀自己很能吃辣，于是在冰沙里加了很多的辣酱，每个人都围着尝了一口，立刻就哈着气要喝水，绿谷更是不行，只是抿了一口立刻就辣哭了。爆豪见了就哈哈大笑，双手叉腰嘲笑他，“果然是废久，吃一口就哭成这样，看我！我能一口全吃掉！”

    

然后两三下，大口一吞，一碗辣冰沙全部进了肚子里。

    

“应该很辣吧。”绿谷心想，感觉小胜的脸都涨红了，他从怀里递出手帕，“小胜要不要缓一缓。”

    

“我才没有！谁像你一样啊！”手立刻就被推开了，爆豪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气呼呼地看着他，绿谷缩缩肩膀也不知道怎么办，手停在空中，没有拿回去的意思。

    

结果，这样的动作惹毛了爆豪，年仅不过七岁的小男孩愣是将眼泪憋了回去，嘴巴都肿了一圈也忍住了叫骂的欲望，等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哑着嗓子说，“废久！看到没有！”

    

“看到了！小胜真的好厉害啊！”他发出赞叹。

    

 

    

但不是夸他能吃辣，只是从那一刻开始，绿谷发现了爆豪的第一个优点，要强并且不断突破着自己的极限。

    

“真好呀，我也想和他一样呢。”

    

 

    

——《小胜的秘密异闻录》by Castor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一大早就被垃圾邮件推送的爆豪胜己差点没把手机砸了，结果仰躺在办公椅的发送人切岛毫无自觉地嘻嘻哈哈跟他科普道。

   

 

   

“这是你跟绿谷那家伙的同人文啊，网上超火的。”

   

 

   

“我看你是一早上就找不痛快是吧。”腕部的手榴弹蓄势待发，对着可恶的友人砰砰砰就是三发。

   

 

   

早就摸透他招数的切岛自然是躲得正好，“喂喂喂，我这不是跟你分享吗？我们事务所的女同事们每天都在聊你们这对cp，还问我真实的你是不是——”

   

 

   

“你再说一句——”

   

 

   

“好好好，你把胳膊放下。”切岛求饶地举起手，他可不想清早就被炸成灰，无奈地摇了摇头，“对了，有正事，那群人找到了。”

   

 

   

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拐卖事件终于有了新的眉目，根据可靠调查，这群人的窝藏据点正藏在某个桥洞赌场，几家事务所同时收到了情报，无不派出精英英雄去解决。等到爆豪用最快速度赶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是废墟一片了。

   

 

   

从那烟雾缭绕的灰烬里走出熟悉的绿色身影，变得越发强壮的身躯扛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朝外缓缓走来。

   

 

   

——来迟了。爆豪捏紧了手心。

   

 

   

绿谷出久把手上的孩子抱到急救车的担架上，微笑着叮嘱了几句，结果说完一回头，就看到怒气冲冲的男人。啊，糟了。他立刻慌了神。

   

 

   

“速度很快嘛。”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额……那、那个，因为近。”绿谷用今天天气挺好的语气打着哈哈，眼神无辜极了。

   

 

   

“是吗？”爆豪走上前靠近绿谷，捏住了他的肩膀，哪怕听到对方吃痛地“嘶”了一声，也没有停止手中的力道，“我怎么记得你的事务所离我的更远呢。”

   

 

   

“小、小胜还记得我事务所在哪儿啊？诶诶，痛痛痛，小胜别捏了……”绿谷丢了个服软的眼神，但他丝毫没有主动挣开的想法。“我也很惊讶今天小胜会来得这么迟……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耽误了应该是同时收到的情报才对。”

   

 

   

爆豪顿了顿，拧着眉头，他想起早上那则无聊的垃圾邮件，看了个开头就气得直接从自己的事务所冲到了罪魁祸首那儿，然后亲耳听到自己的好友和他的同事科普起同人故事。

   

 

   

该死！谁他妈会和绿谷那家伙搞在一起！

   

 

   

“小胜？小胜？”

   

 

   

一抬头，就是那双明亮沉静的双眼，像一池清澈的湖水，温柔地凝视着他，很多年了，一直是这个德行。爆豪皱着眉，他松开了手，没好气地吼着，“叫个屁啊，喊魂啊！”

   

 

   

“不是，那个记者他们来了……”绿谷指了指身后，果然姗姗来迟的记者团举着麦，扛着摄影机凑了上来。

   

 

   

虽然说一举捣毁老巢的功劳被绿谷揽下来了，但之前多日的巡逻和几次小规模的解救人质行动，爆豪都发挥出色，加上难得遇上同时采访两位的情况，就算爆豪想走，也被一拥而上的摄影机围了起来。

   

 

   

“请问一下爆豪先生，您认为谁会获得今年东京地区最佳职业英雄的称号呢？”

   

“请问一下，您对本月人偶先生获得月度最佳有什么看法？”

   

“据有关传言说，您与人偶先生的关系一直不和，是真实的吗？”

   

 

   

素来对媒体容忍度极低的爆豪额头已经蹦出了好几个十字井，相当了解他濒临发火状态的绿谷暗叫不好，再这么逼问下去，本来今天就没开火的爆豪百分百要找茬了。

   

 

   

于是有些矮小的身体用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群，挤到了爆豪身边，他兀自地接过其中一个话筒，没等对方发问，便开口，“各位，我们这个案子是关于反英雄学院的，希望大家能将话题放在这个重点，可以吗？尤其这次事件涉及到了很多中小学生，大家应该更多关注目前的获救情况，是否还有遗漏的名单，后续的校园安保等等。至于其他的问题，无论是我，还是爆豪，今天都不会回答的。”

   

 

   

向来脾气很好的人偶先生难得这般强势应对媒体，炯炯有神的目光透露着坚定的意志，他从容不迫地回答记者连绵不断的发问，十分娴熟、自然。

   

 

   

爆豪在旁抱臂缄默，眉毛紧蹙，他瞥了瞥绿谷的侧颜，印象里那个畏缩怯懦的影子好像慢慢淡去，对方已然变成谨慎而沉着的成年人，不过才一两年的光景。

   

 

   

他极少极少会在乎这个不起眼的影子，可是对方一点一滴的变化，他又全看在眼里。绿谷从他身后那个哭包，渐渐成为与他并肩的存在，不需要再回头就能够到这家伙的臂膀，或许早晚有一天，他就算不想见到，只要睁开眼，对方就会在前方吧。

   

 

   

操，真烦！

   

 

   

爆豪果然还是无法忍受，他直接推动手臂上的装置，招呼都没打就跳走了。应付媒体的工作，谁他妈爱干谁干吧。

   

 

   

“喂，小胜!”绿谷看着对方飞到上空的背影，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

   

 

   

不过真好，他莞尔一笑，胜似骄阳。今天又看到了小胜呢。

   

 

   

 

   

 

   

 

   

 

   

06.

   

    

就算是梨花猫也有着自己的个性，绿谷出久真是头疼地心想。他蹲在街角思考怎么把这个伤痕累累的小家伙带回家。

    

他伸出手想处理那些伤口，还没碰到，就被龇牙咧嘴地凶相警告了，猫咪竖着毛朝着他哈气，。

    

“乖一点嘛……”他拿着纱布不知道怎么下手。今天无意看到同校的国中生肆意对着这只猫“试验”自己的个性，想也没想，就挺身而出了，结果是，自己成了被试验的猫。

    

然而被获救的家伙根本没有半点感动之情啊，反倒是嫌他多管闲事的样子。

    

“怎么跟小胜一个德行嘛……”

    

 

    

他正自言自语着，结果听到——“喂，废久你说老子什么？”

    

回头发现是穿着校服表情深沉的爆豪。

    

 

    

绿谷本能地开始哆嗦起来，这算不算背后说人被逮个正好，完了又要被揍了。他看到爆豪一脸凶恶地朝他走来，手上的碘伏和纱布全吓得掉在地上。

    

然而最后那脚步却停在他正前方，他听到对方“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皱着眉头，“真脏。”

    

 

    

啊……绿谷低下头，因为刚刚被人揍了一顿，在地上滚了半天，校服上全是灰尘和褶皱，脸上也是一块青一块紫。

    

“我只是想救小花罢了。”

    

“轮得到你来救吗？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的本事。”爆豪一脚踢开地上的书包，越过他的身影，抱起地上那只猫，“像你这种废物，别一天到晚想当英雄，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

    

 

    

很意外的，原先很暴躁的猫在爆豪的怀里却没有挣脱的意图，反而乖顺地蜷缩在怀里，发出了黏糊糊地叫声。

    

 

    

“小胜，你认识他吗？”绿谷发出了惊叹，他瞪大眼睛，完全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关你屁事！”爆豪根本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从包里拿出猫粮和肉肠自然地喂起来，虽然动作很粗鲁，但那个抱姿明显避开了猫咪受伤的关节，“喂，把地上的东西给我！”

    

 

    

绿谷反应过来，捡起散在地的纱布和碘酒，跌跌撞撞地站起身，递给爆豪。

    

 

    

因为经常打架受伤，爆豪胜己对包扎相当熟稔，一边用食物诱引猫咪抚平对方的泼辣焦躁，一边迅速地清洗伤痕包扎完好。

    

 

    

“果然，小胜和小花很熟呢。”绿谷忍不住笑着，他歪着头看着这样的场景，眼里是不知名的温柔，他差点忘记了自己的胳膊还疼着，好像被搂在包扎的是自己一样。

    

 

    

“什么小花，难听死了！”爆豪皱着眉头吼道，“他叫castor，不会取名就不要乱取，真是废物。”

    

“哪有啊，小胜不还是照抄动画片的名字吗？Castor明明就是只灰猫，小花才符合他的特征吧。”

    

“是吗？你再说一遍，我就把你揍成小花好不好？”

    

“喂……”

    

 

    

 

    

——《小花和小胜》by Castor

   

   

 

   

 

   

 

   

“砰——”

   

爆豪胜己用力猛锤着桌子，恼羞成怒的他对着特制的金属墙给了一发十足的手榴弹，然后从牙缝挤出了绿谷出久的名字。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爆豪的眼睛始终停留在电脑屏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Castor。不知看了多久，他松开了拳头，神情凝聚着少见的危险，嘴角浮出了轻蔑的微笑，有一丝玩味。

   

 

   

几分钟前，他打开了早上的垃圾邮件，起初的目的，只是想找到这些写傻逼小说的家伙，然后一一爆破他们的主页。

   

 

   

但一切，都停在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密密麻麻依次排序的文章里，每一篇都能找到真实发生过的事件，只是在某些关键的情节被篡改了。更恶心的是，最新那篇故事的结局，他竟然像个傻逼一样抱着出久告白。

   

 

   

真是倒胃口的意淫。

   

 

   

一想到那家伙整天摆出一副腼腆害羞的蠢样，却在私下写这种一厢情愿的小说，爆豪就情不自禁想发笑，血液里涌上了一层久违的火热，拳头都蠢蠢欲动了。但他并没有像白天那样冲动，只是扬起嘴角，乖戾邪气，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摁下。

   

 

   

“这么会写，我还以为是废久本人在发//骚呢。”

   

 

   

 

   

 

   

 

   

07

   

绿谷出久点击发送之后，一脸轻松地拿出冰镇西瓜大快朵颐，今天他心情很好，连续更了两章，通常来说，只要他今天见到爆豪了，更新量就会暴增，他的产出全然挂钩在现实里的动力。当然读者的留言也很重要，他是个很礼貌的人，只要有空都会逐条回复，今天也不例外。

   

 

   

他扶着下巴细细浏览每条留言，遇到详尽的长评，他还会羞涩地挠着头发感激对方的认真阅读，遇到一些反对的意见，他也会仔细地看一遍，但以他顽固执著的个性，通常也只是表面say sorry实际毫无悔意。

   

 

   

有时候他心知肚明自己写的小胜哪有这么好，现实里的爆豪胜己性格简直就是一等一的烂了吧，对自己又凶又差。不过，那只是对自己罢了。

   

   

他记得国中的爆豪有喜欢过一个同班的女生，还是比较周到的，至少每天都会骑车送她回家。更多的细节他只是听闻过，不管真假，但已经足够照顾。

   

 

   

绿谷有些庆幸之后爆豪再也没恋爱过，虽然没机会亲眼目睹对方的体贴，但至少不会嫉妒得发疯。其实爆豪一直不缺女生缘，虽然脾气烂得要命，但自身强大的实力和俊朗的外表吸引着层出不穷的暗恋者，之所以没有再恋爱，纯粹是没空考虑这些。

   

 

   

绿谷握紧了掌心，感受着手臂中涌动的力量。在越来越强大的同时，阴差阳错的，他还得到了对方的注目。

   

想想，小胜那样强烈的自尊心根本不会允许自己爬在他头上的，在没成为第一之前，他根本不会考虑恋爱这种俗事。

   

 

   

从这个角度看，自己的存在算不算小胜的弱点呢？

   

 

   

真好，能一直这样下去他就很满足了，只要能够和小胜一起角逐英雄的顶点，救更多的人，打败更多的坏蛋，就够了。

   

 

   

喜欢和得到并不需要相提并论，他并不想打破这种平衡，要是可以，他一辈子都混在论坛写小故事也很好啊。白天，带上人偶的面具，实现他成为英雄的梦想，而夜晚化身Castor，撰写着他对小胜的渴望。

   

   

夜越发深了，他对着电脑屏幕有一丝困倦，碟子里的西瓜只剩下翠绿的空壳，明天是难得的休假，他打算把评论回复完再睡。

   

 

   

“叮——”新评论的语音提示。

   

 

   

他习以为常地打开，滑动着鼠标，然后看到

   

 

   

「这么会写，我还以为是废久本人在发//骚呢。」

   

 

   

令人发寒的恶语背后，是更显眼的ID名——“Hackney Castle”。

   

 

   

 

   

 

   

 

   

08.

   

    

这是一条湍急的河流，虽不深却有着不容小觑的气魄，绿谷出久朝独木桥下看了一眼，费了很大的勇气迈出了第一步。

    

而他的伙伴们，已经走到中央了。

    

 

    

走在前面的，除了爆豪，还有那个叫做藤原的家伙，这次野游是他提议的，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总幻想着自己有了非凡的力量，于是就有了这次名为“勇者探险”的野外冒险。当然他们的队长还是万年不变的爆豪胜己。

    

 

    

“出久你快一点啊！”藤原催促道，“恶魔城堡就在前面了！”

    

什么恶魔城堡啊，就是一间废弃的乡野村屋，因为长满杂草看起来阴森恐怖罢了。藤原说只有真正的勇者才能进去。绿谷有些害怕，但是还是义无反顾地加入了这次探险。

    

和他抱着同样想法的爆豪走在最前面，他从不会回头看，充满着自信和勇气，就算走在窄小又不稳当的独木桥上，都有着踏碎一切的强悍气势。

    

 

    

绿谷深吸了一口气，他也要加快脚步呢。

    

 

    

然而意外发生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爆豪突然脚底打滑，不小心摔进河里。

    

 

    

“小胜！”他在后面看到对方瞬间被河流淹没，几乎下意识地从自己那儿朝着爆豪跑去。等他艰难地跑到对方面前的时候，爆豪胜己早就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身边的伙伴完全没当回事，而他毫无自觉地问道，

    

 

    

“小胜有事吗？能站得起来吗？”

    

 

    

毫无用处的关心，可是他语气很担忧，神色布满了紧张，爆豪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最后将手递了过去。

    

 

    

 

    

——《夏日集》by Castor

   

   

 

   

 

   

 

   

倏然，绿谷呼吸变得急促，然后很快，电脑的提示音像发疯一样，不停地“叮”了起来，他颤抖着点开了评论。

   

 

   

「整天意淫的废久，真是有意思。」

   

「谁会看得上这样的废物。」

   

「怎么说呢，不仅自作多情，还不知羞耻呢。」

   

「真是下贱。」

   

 

   

瞳孔瞬间扩散，像是被人用针扎在了软肋，绿谷面无血色，他品味到了久违的痛苦。

   

 

   

评论源源不断地传来，对方给他每一篇文留言，攻击着他最软肋的地方。他已经竭尽全力忘掉很多回忆了，但爆豪总能了如指掌地挖出来他最不想记起的东西。一些本来被扭曲掉的部分以最真实的模样呈现出来。只要是发生过的事情，其实都不好篡改。

   

 

   

「骑车载废久那种家伙？太好笑了吧，做梦有个限度。」

   

「复习考试这种无聊的事情也能写得出来，忘记笔记本被撕得一干二净的事吗？」

   

「废久啊，你还想被关起来吗？」

   

 

   

被关起来——

   

 

   

 

   

 

   

 

   

09.

   

“是Hackney Castle。”爆豪胜己纠正道。他对藤原提出的勇者探险进行了纠正，毕竟成为勇者有什么意思，他，可是要成为英雄的男人。

   

对这说法最先肯定的是绿谷出久，鼓着掌兴奋地说道，“小胜说的对！我们要去打败哈库尼！”

   

 

   

Hackney是欧尔麦特超级英雄动画片第200集的大坏蛋，个性是腐蚀毒液，也是欧尔麦特遇到反派boss中最难对付的一个，他们两人都把那一集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

   

 

   

藤原也赞同道，“那行，只有在日落前进入哈库尼城堡的人，才会成为真正的英雄。”

   

想到会成为最强英雄，就连胆小的绿谷也鼓足了勇气，紧跟着他们冒险的步伐，难得没有掉队。

   

 

   

本来一切都如常地运作着，每个人都带着对英雄的幻想行在崎岖蜿蜒的乡村道路上。如果不是那个意外——

   

 

   

如果不是他伸出了手——

   

 

   

火冒三丈的爆豪拂去他友好的手掌，像一只被踩着尾巴的狮子，毫不客气地对他的脸砸了一拳。那只是个开始，搞不清究竟发生什么的伙伴们不敢轻易上来劝架，好言说了几句，却无法平息爆豪胜旺盛的怒火。

   

 

   

于是，作为多管闲事的惩罚，绿谷出久被关在了Hackney Castle——那间早就荒废了的小屋。他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嚎啕大哭着，不停地拍打着大门，向小胜求饶着。

   

 

   

但对方这么说道，“废久不是想成为英雄吗？那就在这个屋子里呆一个晚上吧。”

   

 

   

“不！我不要……小胜、小胜！快、快放我出来……”他喊到嗓子都痛了，浑身因恐惧而发抖，胃部剧烈地翻滚着，因为过分害怕，他忍不住吐了。

   

 

   

一旦停下叫骂，听觉就变得很灵敏，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近很近，像是密密麻麻的昆虫爬到衣服上的细碎声，他什么也看不见，过度的想象令他撕心裂肺地大喊，手胡乱地挥舞着，直到触摸到一个温热的活物，他尖叫一声，晕厥了过去。

   

 

   

 

   

 

   

 

   

10.

   

绿谷出久大汗淋漓地回想着，手撑在桌面，以防身形支撑不住，他深深地吸气，然后很用力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前一刻他还在祷告老天不要打破这样的平衡，下一秒就血淋淋的现实挥了几个耳光，他颤抖着拨通爆豪的电话，鼻息间已有微弱的哭腔，他请求道，

   

 

   

“小胜……”

   

 

   

“看不出来啊，废久你挺会写的嘛。”

   

 

   

“我错了……我只是，我只是闲得无聊随便——”

   

 

   

“有意思吗，绿谷出久。”

   

 

   

男人在电话里的声音很低沉，并不是谩骂他的怒吼，而是带着深意的冰冷。

   

 

   

绿谷出久曾幻想过数百次告白的场景，但绝不是现在这样情况，他握紧电话流出了眼泪，用非常非常压抑痛苦的声音说道，“小胜……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都很喜欢你。”

   

 

   

“恶心！”

   

 

   

 

   

 

   

 

   

11.

   

丽日，我并没有更快乐。

   

 

   

 

   

 

   

 

   

 

   

12.

   

Castor消失了，一夜之间的事。

   

主页清空，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一篇文章，就像当初乍然出现一样，如今无声无息地离开，没人知道他的去向。

   

 

   

这事很轰动，圈里圈外都有所耳闻，网络上众说纷纭，议论纷纷。惋惜的情绪是最多的，因为再没有一个人能如数家珍般描写胜出二人的故事，尽管有很多人计较过真实性和人物性格的偏颇，但仍然没有哪个人能像Castor一样，日复一日地诉尽对胜出的喜爱。

   

 

   

有读者曾写过文评，“胜出圈的文都很偏爱木偶，但是Castor却深爱着爆心地。”

   

 

   

起初有着不少的争议，不管Castor写了多么过分的爆豪，最后出久都会不约而同地原谅，和好，最后恋爱,相守。所以常常有人会带着情绪指责他委屈了木偶先生。

   

 

   

「我不觉得绿谷出久会感到委屈，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的话，只要能在一起，那么之前的种种都不是委屈。」

   

 

   

通常情况下，Castor都是这么回应的。

   

 

   

另一些常见的评论多半是围绕他笔下的爆豪，和好之后总是过度美好，除了保留了专横霸道这一点，有些对话和描述常令人出戏。

   

 

   

「大部分人都觉得爆豪胜己就是电视上凶巴巴的样子，虽然说脾气确实很差吧，但也许喜欢这种情绪会令他改变呢。我也不知道到底陷入爱情的爆豪会是什么样子，只能去幻想他会温柔点吧。就算时不时温柔，也很好。」

   

 

   

其实不少人都揣测过，Castor是不是现实生活中也认识胜出二人，毕竟有些童年的细节真实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惜这些猜疑随着删文都无可追踪了。

   

 

   

起初的几周里，很多读者锲而不舍地在空白的主页留言，试图挽回些什么。但大部分人心知肚明，一个作者删掉自己写过的所有文章，基本是不会再回头了。圈子的人来来去去，留有余念的总想存下什么，而这样的，往往是伤透了心，不带留恋地离开了。

   

 

   

还好不是完全没有痕迹，网络上有很多流传在外的旧稿，虽然不合法，但现在都被人总结起来，互相传阅着。

   

 

   

从处女作《心跳》到最后那篇完结的《暗恋》，很多人再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惊然发现，每一篇里的绿谷出久都未曾改变过。

   

 

   

全是一个人的暗自留恋，无关风月，不张扬，也不够过瘾。所有的纠缠都只是在与时光抗衡，贵在绵延不知尽头。

   

 

   

 

   

 

   

 

   

 

   

13.

   

镇圈大大删文固然很轰动，但同人cp还是以官方和正主的消息为主，本就小众的爱好者们，还没有缓过来这一波，更大的消息接踵而至。

   

 

   

十二月末，东京地区年度最佳英雄是来自B.O.M事务所的爆心地——爆豪胜己。同时，积分榜第二的人偶——绿谷出久刚刚离开了巨力事务所，传闻将签约大阪Windline公司。

   

 

   

越简短的新闻越是震撼，消息一放出，媒体一片哗然，绿谷的出离似乎坐实了两人不和互有竞争的传闻，一时间，电视节目，报纸，杂志，几乎都以“人偶不甘屈居第二，远赴大阪明星事务所”这样的头条，对他的动向，及潜在的新东家进行了详细的分析。

   

 

   

为了挖掘更多的消息，记者全数出动，日夜不分蹲侯在绿谷的住宅附近，大约是离职手续早已办完，等候多日仍然没有抓到他外出的影子。相对而言，爆豪胜己那边就简单多了，日常的巡逻和外务使得媒体更好把握他的动向。

   

 

   

“滚开！别妨碍我！”爆豪语气不善地吼道，他刚解决几个地痞流氓就遇上这群比流氓还烦人的苍蝇。

   

 

   

“请问一下爆豪先生对人偶的离开有什么想法？”

   

“您之前有听闻他离职的消息吗？”

   

“你对Windline连续三年登上日本地区英雄事务所前三名有什么看法呢？”

   

 

   

嗡嗡嗡，嗡嗡嗡，吵死了，本来就罗里吧嗦，还张嘴闭嘴那家伙的名字，爆豪不耐烦地举起腕上装置对着摄影机直接射出了炮火，轰得一声，一台价值不菲的镜头就彻底报废了。

   

 

   

然后又是两声，其他两台也跟着化为残渣。

   

 

   

“谁再不怕死地多嘴一句，我就把这儿的所有机器全炸了！”爆豪毫不客气地威胁道，冲那个随时开火的狠毒表情，本来还想张嘴的记者们纷纷合上了嘴巴。

   

 

   

离开前，他还不忘丢下一句话，“就那种废物，去哪儿都一样。”

   

 

   

然而损毁相机，态度恶劣，出言不慎等行径得罪了多家媒体，加上电视台有意剪辑，只放了他炸坏摄影机器的画面和最后挑衅的画面，于是”爆心地德不配位“的硕大标题，立刻占据了接下来几天的版面。

   

 

   

甚至，有档胡说八道的节目在那儿深讨“年度最佳英雄”的评比黑幕，主持人率先带起节奏，报纸跟风而上，既有认为B.O.M事务所行贿评选方抢夺年度宝座，也有讨论人偶先生受冤离开。

   

 

   

快讯论坛不逞多让，多家网媒撰稿人拿出此前二人诸多媒体访谈、广告新闻、业绩能力等进行比较，一直到“校园霸凌”的古早传闻泄出，才算是正式引爆了民众情绪，舆论大众开始对更加“温和”“礼貌”“阳光”的人偶有所倾向，指责起每次援救行动中对公众财产破坏力极大的爆豪胜己。甚至有人偶的狂热粉丝写信给B.O.M事务所，要求爆心地退还“年度最佳英雄”的奖杯。

   

 

   

“所以发布会你必须要参加。”事务所的女上司终于无法忍受闹得沸沸扬扬的破事了，强制命令爆豪胜己出席明天的发布会。

   

 

   

“这些报纸都他妈胡扯，就废久那点积分，再给他一个月也拿不到最佳。”爆豪把腿架在椅子上，嘴角挂着讥诮的笑容。

   

 

   

“不管怎样，你都要向民众道歉。”

   

 

   

“道个屁，是老子救的他们。” 爆豪气急败坏地丢了两发实力强劲的手榴弹。

   

 

   

“如果不想去，也行，那你的英雄执照将被暂时没收，至少半年内都无法继续任何任务。”

   

 

   

“什么？！”爆豪勃然大怒。

   

 

   

“背好致歉词，明天我必须看到你。”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始终板着面孔的上司头也不回地离开。

   

 

   

爆豪捏紧拳头，怒火在胸口疯狂燃烧，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整个面孔都有点扭曲。他看着桌子上那刊印着他和绿谷照片的报纸，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可恶，要滚就滚，还给我找不痛快……”

   

 

   

他一把将报纸用力地揪在手心，揉烂，紧接着一个火星，须臾化为灰烬。

   

 

   

 

   

 

   

 

   

 

   

14.

   

就在爆豪胜己烦燥于如何应对明日的发布会时，晚间新闻出现了“急讯”的字样，他在便利店门口看到液晶屏里出现了久未露面的家伙，

   

 

   

记者抓到穿着一身常服从家门口正大光明走出来的绿谷出久。

   

 

   

脸上露出开朗而礼貌的笑容，面对一拥而上的麦克风也没有半点不耐烦。爆豪听到身边同样因为新闻停驻下来的路人，窃窃私语着。

   

 

   

“是人偶诶。”

   

“对啊对啊，真的很有礼貌欸。”

   

“果然啊，最佳英雄就应该是他那样的人啊。”

   

 

   

爆豪怒睁着眼，额角的青筋凸起，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而没等他抓住那个鬼扯的路人，电视里传来了绿谷干净温和的嗓音。

   

 

   

“首先，我对爆心地获得年度最佳英雄没有任何意见。每一年的评选都是根据当年的积分制来定的，爆豪的积分远超过我，并且年中那次医院恐怖袭击的表现极为出色，他当选实至名归。”

   

 

   

“第二，我确实已经和巨力事务所解约了，新公司是坐落在洛杉矶的Parrot英雄事务所，也是欧尔麦特早年签约的那家公司。一直以来我都把他当成我的偶像和前进的目标，之所以选择这家事务所，也是希望能得到更多的锻炼，变得更加强大。所以未来几年里，我都会在洛杉矶活动。”

   

 

   

“第三，关于我和爆心地恶性斗争的新闻实属谣言，我与他相识多年，一直将他视为我珍重的对手。我很尊重他，也非常认可他的实力。今年，东京大大小小的案件因为他的出色发挥得以顺理解决，而我做得还不够多，此次签约Parrot也是出于想早日追赶上他的心情，我会加倍地训练自己，名正言顺地成为No.1。”

   

 

   

“以上，就是我所有要说的内容。”

   

 

   

绿谷出久平静地挥了挥手，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充满活力的眼睛散发着夜空繁星般的光彩。随后微微欠身，对着镜头缓缓鞠了一躬。

   

 

   

“各位，再见。”

   

 

   

 

   

 

   

 

   

15.

   

    

无个性从各种角度上来说都和“惨”没有差别，绝不是物以稀为贵，而是任人宰割的“另类”。只要上下学的路上稍不注意，就会被高年级的混混们拖到隐蔽的街角，搜刮身上所有的零钱。拒绝是没用的，因为“无个性”哪里打得过“有个性”，更何况，被揍也不分以多敌少。

    

 

    

绿谷出久真的很愤怒，不是因为被抢，而是这些家伙明明拥有那么让人羡慕的能力，竟然去抢劫低年级的学弟，如果是他……

    

 

    

“喂，你这个臭小子发个屁的呆啊！把钱交出来！”手可以自动变成刀具的男生，不爽地对着绿谷的校服划了一道长口子，“要是再不利索，割破的就不是衣服这么简单了。”

    

 

    

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不管怎样，都无法再用不小心摔跤的借口让妈妈缝衣服了。

    

 

    

“我没有钱。”绿谷摇了摇头，他翻开空荡荡的口袋，“都被别人拿走了……”

    

“少他妈撒谎！前两天搜你的时候不还有零钱吗？”对方又对着他的外套划了一道，这一次力道重了一些，绿谷感觉到手臂有些刺痛，可能是流血了，一旦感觉到疼痛，他就忍不住想哭。

    

“真的没有了……”他眼眶已经积了一圈的泪水了。

    

 

    

即便如此，对方仍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那你把球鞋给我。”

    

 

    

“不、不行！”绿谷立刻拒绝，脚上的这双是妈妈买的欧尔麦特战靴，他求了很久才有。绝对，绝对不想给这种家伙。

    

“脱下来！”耐心并不好的男生这回把手架在了绿谷的脖子上，但凡他挣扎，锋利的刀片就会割破他的喉咙。

    

绿谷一低头就能看到铮亮寒冷的刀锋，他鼻子一耸，哇得一声哭了出来。

    

 

    

阴森偏僻的巷子根本没有旁人经过，就算呼救也没人能听得到他说话，绿谷抖动得很厉害，好、好想回家……好怕……真的好怕……

    

“快脱啊！”刀片划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有血隐隐渗出。

    

 

    

就在绝望之时，“轰隆”一声巨响，烟尘四起的窄巷里冲出了一股炽热的波浪，随后而来的是密集的爆破声，猩红色的火焰在他周边炸开，绿谷被泪水糊住了视线，只看到眼前有个熟悉的影子，被滚滚浓烟遮盖住。

    

 

    

他来不及分辨什么，脚下传来凄厉的尖叫声。

    

 

    

然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专盯着这种废物抢有什么本事！”

    

 

    

等到烟雾缓缓散开，他看到爆豪逆着光站在眼前，拳头上沾着殷红的鲜血，面目威严凶狠，宛如一座肃杀的雕像，一头残暴的斗兽，一个强横的战士，绝不是他所熟知的大笑着的无敌英雄。 

    

也许是太害怕了，也许是太感动了，他的心剧烈地跳着，像是过往在看欧尔麦特的纪录片那样激动，但又有些不同。

    

 

    

一直到很久之后，他才发现，这是第一次心动。

    

 

    

 

    

——《心动》 by Castor

   

   

 

   

 

   

 

   

女魔头为了惩罚他行事乖张粗暴，停了他一个月的任务，爆豪胜己在家简直闲到发慌，周末去切岛那儿打发打发时间还行，但工作日实在是无所事事。

   

 

   

上鸣便送给他几盘游戏光碟，没两天就被他打穿了，连带游戏手柄的标识也磨得光净。爆豪仰躺在沙发上，腿架在茶几上，手指飞速地变换按键。突然，门铃响了。

   

 

   

他皱着眉头，脑子里根本想不起谁会在这个点找他，索性撇到一边，屏幕上的人物就差一点血了，消灭完这最后几波敌人他就通关。而门铃声也极有毅力地持续响着。

   

 

   

“操！”

   

 

   

一个失误，战斗立刻变成灰屏，巨大的“Dead”充斥着半张屏幕，也不知道在嘲讽谁。

   

 

   

他丢下手柄，面色不悦地走到门廊。打开门，竟是位稀客。

   

 

   

 

   

“所以你知道了？”丽日开门见山，她坐在沙发上，姿势很端正，腿合拢，背挺直，手背向上搭在双腿上。峰田实说过她和绿谷就像两个乖巧的军校生。

   

 

   

爆豪自毕业后再也没见过她，不过绿谷那边似乎一直保持着不错的交情。

   

 

   

“他什么会去洛杉矶？!”丽日有点激动，实际上运动会后，她是有些惧怕爆豪的，但为朋友挺身而出的愤怒使她增添了不少勇气，“你跟他说了什么？”

   

 

   

“他自己要走的，关我屁事。”

   

 

   

“他把文章也删了，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明明很……”

   

 

   

“丽日同学。”爆豪皱眉，眼神充满不屑，他对老同学的耐心到此为止了，“如果你要是替‘他’伸张正义，老子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到底想怎样，也不关我的事。”

   

 

   

丽日捏紧拳头，她已经被这样的态度惹恼了，却无法掉头离开，既然绿谷没办法做到的事，就让她来做吧。

   

 

   

“爆豪胜己。”丽日喊着他的名字，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冷漠，但很快眉头倏然张开，变得温和，“小久他是个很纯粹的人。只要还有路可以走，他就会一直努力下去。成为英雄，喜欢你都是这样。”

   

   

“所以，你能郑重地拒绝他吗？”

   

   

听完这句话的爆豪，表情难看的像吃到了过期的芥末，又辣又恶。

   

 

   

 

   

 

   

   

 

   

16.

   

    

“废久你要是再被给别人欺负成这样我就把你狠狠揍一顿！”

    

 

    

那天巷子里的斗殴被传的很夸张，明明只是把刀男的门牙打掉了，但谣言早已升级成爆豪凶狠无比，一个人单挑了刀男团伙的传奇故事。据说后来还有更夸张的版本。

    

大约是因祸得福，总是找茬的那些人再也没有出现了，绿谷出久被莫名其妙贯上了“爆豪专用沙包”的外号，没人想要招惹“个性”强悍的爆豪，同样的，沙包也不会碰。

    

 

    

绿谷出久瞬间感受到生活档次的提高，被一个人欺负远比被一群人欺负要好受多了。而且爆豪既不会抢他的钱，也不会划破他的外套。最多是揍一顿而已，有时候如果他哭的太凄惨，对方还会勉强放过他。

    

 

    

再相处久一点了，绿谷基本弄明白了说什么话会惹恼对方。如果是单纯地崇拜和赞叹，往往会获得一个狂妄自大的微笑，兼一句“那是当然，我一定会成为最强英雄的”。如果在这之后，他不识相地接了一句“真好啊，我也想成为英雄”，局面就会瞬间变得糟糕。

    

 

    

“就凭你也配！”

    

“我、我也许有一天会追上小胜的……”

    

“少做梦了！”咆哮之后，拳脚很快跟着下来了。

    

 

    

这种画面从国小四年级到国中时有上演，但绿谷仿佛不记教训似的，每一次都忍不住开口，每一次都会羡慕而渴望地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每一次又被爆豪打回原形。

    

 

    

如果一定要解释这种屡教不改的行为，大概就是内心根深蒂固的执着吧。

    

他过去只有一个梦，就是想要成为欧尔麦特英雄，而现在又多了一个。

    

 

    

想要并肩站在爆豪的身旁。

    

 

    

 —— 《执念》by Castor 

   

   

 

   

 

   

 

   

丽日御茶子花了很长功夫认识到自己喜欢绿谷出久，却只用了一天来感受失恋。

   

 

   

听着喜欢的人讲他喜欢的人，绝对是一出残忍的青春剧，那天真的太惨了，她在房间里几乎唱完了所有心如刀割的悲伤情歌。但等她元气满满的恢复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不是最苦情的那个。

   

 

   

能够解脱一定是件轻松而快乐的事情，至少她还有喜欢别人的自由。不能放手的人才是可怜的，往后的两三年，她一直致力于让绿谷出久死心。

   

 

   

“爆豪真脾气太差了，他怎么能出手这么重！”

   

“小胜一直都很骄傲嘛，我那样说，他肯定会觉得我在挑衅他。”

   

 

   

“你好心好意帮他说话诶，他都不谢谢你的，太理所当然了吧。”

   

“我也只是说出了事实啊，谢不谢没差别的啦。”

   

 

   

无论她怎么说，绿谷都非常顽固，耿直得要命，就好像前方明明是一堵铁墙，这家伙还能笑着撞上去，头上满是包，也能无所谓地说着没心没肺的话。

   

 

   

“小久你是天生的gay吗？”

   

“诶？”

   

“换个人喜欢吧。我们班也不是就爆豪一个男生。”

   

“哈”

   

 

   

到最后，她都快自暴自弃了，很绝望，她看着都觉得绝望。她根本找不到绿谷坚持的理由，且不说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对方压根就没有告白的想法。

   

 

   

“不管是什么答案，都要试试吧。”

   

 

   

她三番四次地鼓励着，绿谷都拼命地摇头，坚决不肯踏出一步。去年她抱着引导绿谷的想法，分享了几篇粉丝写的胜出同人发给他。

   

 

   

“虽然是杜撰的小说，但你学一学表白好吗？”

   

 

   

结果绿谷出久只学会了写文，现实里做不到的事情，就在文章里疯狂表白。她没见过这样无可救药的人。

   

 

   

“为什么不试试看？不会更糟了吧！他现在本来就很讨厌你啊，无非是更讨厌一点而已啊。”焦躁到口不择言，话说到一半，丽日连忙捂住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绿谷的反应。

   

 

   

对方并没有刺痛或者受伤的表情，他心平气和，不受影响，“我知道啊。”

   

 

   

“你要一辈子这么下去？”

   

 

   

“如果能一辈子喜欢下去，也是幸运不是吗？”绿谷极其平静，似乎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告白的话就不得不面对结果，我既不愿被小胜漠视，也无法做到放弃他。所以这样就够了，能保持这样的喜欢，与他并肩同行，我就很满足了。”

   

 

   

 

   

 

   

 

   

 

   

17.

   

    

国中二年级快结束的时候，班上突然多了很多情侣，好像为了好好把握最后一年的时光，大家都变得坦率了起来。其中不乏和爆豪表白的女生，都被拒绝了。

    

自从和初恋分手之后，爆豪再也没兴趣放在恋爱这事上，他一门心思想着进入雄英，即便距离考试还有一整年，也早早地准备起来。

    

绿谷出久很清楚，爆豪私下非常努力，他不是一个只会嘴上嚣张的人。

    

 

    

但是同样刻苦准备的自己，却没有那样的自信。他依旧是那个无个性的平凡人，甚至连妈妈都开始劝他要不要换个志愿，做侦察也可以，都是伸张正义的工作。

    

 

    

不一样的——

    

英雄是闪闪发光的。

    

 

    

他有时候抬头看着爆豪和同学们炫耀自己又会什么新的招数时，完全可以想象出对方未来闪闪发光的模样。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除了羡慕，他也很开心，见到喜欢的人发光发热，有什么不好呢？

    

 

    

“喂，废久，你看清我的招数没有啊！”

    

“嗯嗯看到了，小胜你好厉害啊！”

    

“那是当然。”

    

绿谷看着对方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样子，心脏不受控制得澎湃起来。

    

 

    

“走啦，还不快点收拾书包。”炫耀完毕，心情满足的爆豪难得喊上出久一起回家。

    

 

    

结果还没走出校门口，就被人拦下了，是隔壁班的千岛，长发短裙，倩影飘飘，只是站在那儿就足够引人注目。她羞红着脸，递出手上粉红色的信封。

    

 

    

“我没兴趣。”爆豪看也不看，甚至连正眼都没过，直接越过她朝校门外走去，倒是跟在后面的出久有点尴尬。

    

 

    

爆豪走得很快，出久自然不好说什么，却忍不住频频回头，他看到那个女生垂着头，双手捂住眼睛，慢慢地蹲了下去。

    

 

    

“小胜小胜，那个……那个女孩子哭了。”他吞吞吐吐，最后还是叫住了爆豪。

    

 

    

少年停住脚步，他皱着眉头望着站在身后一脸怅然若失的绿谷，满不在乎地说，“关我屁事，你要想安慰她，你就自己去。”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绿谷立马挥了挥手，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爆豪拒绝人的样子，甚至不能说是拒绝吧，完全就不被放在眼里，纯粹的漠视。

    

 

    

通常不是该给对方一个表白的机会吗？至少听一听被喜欢的那种心情，不过对象是爆豪，常理就变得不再通用。那家伙压根就不是一个会考虑他人心情的人，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忽视掉，这样的行事作风，非常爆豪了。

    

 

    

绿谷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背后，心情渐渐沉重起来。他越想，越能感同身受，好像那个蹲在校门口哭的人是自己一样。

    

 

    

可是，他宁可被讨厌，也不想被漠视，做举足轻重的讨厌鬼，好过一棵毫无存在感的行道树。

    

 

    

“废久，发够呆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出神到脚踩到爆豪的后脚跟，只差一步，他就要撞到对方的后背了。

    

“啊，小胜不好意思，我，我没注意。”他局促不安地挠着头发。

    

 

    

爆豪皱着眉头，眼前的绿谷看起来蠢透了，攒眉蹙额唉声叹气，比平时傻呵呵的模样还要令他不爽。

    

 

    

“你是不是有毛病？我拒绝的是你吗，你他妈摆什么苦脸啊。”

    

“你早晚会的……”绿谷咕哝道。

    

“你说什么？”完全没听见这家伙在叨咕什么鬼东西，爆豪用力敲了敲他的脑门，“少发呆，有空多想想废物以后要干的事情。”

    

“我想做英雄啊，都跟小胜讲了好多次了。”

    

“哈？我看你是又想找不痛快了！”爆豪捏着骨节，发出咯噔的危险声音。

    

 

    

绿谷抱着头，迈开步伐飞速向前跑去，只要慢了一秒，绝对会揍得很惨。

    

 

    

是的，被讨厌，一定比被漠视要好得多。

    

 

    

 

    

——《谁想心甘情愿做一个讨厌鬼》by Castor

   

   

 

   

 

   

 

   

恢复工作后的半年里，爆豪胜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月榜变得没有任何竞争力，他的名字早就远远甩开了第二名，那些曾经流窜的谣言早已散去，人们像无事发生过，再也没有人怀疑过他的实力。媒体又开始将他当作新闻头条的宠儿，吹捧他，炒作他，或是解读他调侃他，才刚过年中，就已经有报纸在猜测他能否跻身全日本的英雄Top10。

   

 

   

他仍然逃脱不了被比较的命运，其他青年才俊的名字偶尔会跟他并列，人们总喜欢分个高下，但是没多久，那些名字就被抛到身后，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汹涌动荡的世界里越跑越远，遥遥领先。

   

 

   

他不会回头，因为身后什么都没有。

   

 

   

 

   

“喂，爆豪啊，同学会的事切岛应该跟你讲过了吧。”饭田打电话给他，“千万别忘了哦，这周六晚上七点。”

   

 

   

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办了一场同学会，其实和高中那帮人也就三年不见吧，毕业后大家分散到各地工作，虽然没见过，但有些名字还是常常能在电视上听到。

   

 

   

爆豪，切岛，上鸣，耳郎都是在东京的事务所工作，聚会无非是下个班吃个饭的路程罢了。比较麻烦的是哇吹和常暗，工作地点离东京很远，一个海岛，一个深山，都是路途遥远的地方，光脚程就费了大半天。

   

 

   

“还好啦，比起梅雨酱，小久才是真的远啊。”峰田顺嘴这么一提，结果原是喧闹的桌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爆豪胜己。

   

 

   

只有不在状况内的轰焦冻不明所以，问道，“绿谷今天是不过来了吗？”

   

 

   

“电话里说没有时间，正在忙一桩案子。”饭田说。

   

 

   

“听说洛杉矶那边的恶性案件非常多啊，出久应该很辛苦吧。”常暗也感慨起来，“不知道他在那边能不能应付过来。”

   

 

   

“小久很努力的，肯定没问题的。”丽日笑吟吟地说道，“他跟我说啦，每天都有变强呢！吃好睡好，别提多开心了！”

   

 

   

因为语气过于做作，爆豪瞟了一眼，果然，那张圆脸像汁水充沛的蜜桃，生怕无人不知她的满面春风。

   

 

   

“还是废物罢了。”他举起酒杯，讥讽出声。

   

 

   

“喂爆豪，你说什么啊！”丽日愤然起身，激动地指着他鼻尖。

   

 

   

“怎么了？一个只会夹着尾巴逃走的家伙，不是废物是什么？”

   

 

   

“好了好了，爆豪你少说两句。”切岛赶忙拉住他，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哪里是同学会啊，再多说一句，两人准能打起来，这又不是运动会，现在的爆豪一拳头真不知道有多大的威力，他都不敢轻易招惹，何况这家伙也没有不打女人的绅士哲学。另一边的梅雨死死地拉住丽日，她凑到丽日耳边嘀咕了两句，这才缓和下来。

   

 

   

“我不吃了，明天还有工作。”爆豪把杯子里最后一滴酒喝完，聚会就当结束了。他贯来我行我素，集体活动一直没什么兴趣，到场已经是他的极限，打了声招呼，就先行离开了。

   

 

   

“爆豪那家伙还那么讨厌出久啊。”不知是谁这么感慨了一句。

   

 

   

“他啊，不一定吧。”切岛摇了摇头，“嘛，我也搞不懂就是了。”

   

 

   

大家都清楚他的德行，但凡牵扯到出久，爆豪就只剩爆了。但这次，仅仅提了出久的名字，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切岛平日也常作死，因为所在的事务所和北美有合作，偶尔听到一些绿谷出久的消息，他顺嘴也就说了，爆豪通常冷着脸，从不接话，也不好奇，更没有发怒过。

   

 

   

今天这么火大，大概是吃错药了吧。

   

 

   

 

   

 

   

 

   

 

   

18.

   

    

收到同一份事务所的邀请本来应该是个令人鼓舞的事情，如果同意了，意味着从幼稚园开始，他的生命里每个阶段都有爆豪胜己的参与，人与人之间到底是怎样奇妙的宿命才能这样纠缠在一起。可是想到这儿，绿谷出久又开始恐慌起来。

    

 

    

靠得太近就不会甘心现在的状态，人总会贪心起来。

    

 

    

国小他只是喜欢独一份的欺负，到了国中就开始想要并肩的友谊，如今想超越他，让他的眼里充满自己的身影。之后呢，他会不会开始渴求更多。

    

 

    

喜欢，亲吻，拥抱……等等奢侈的心情，会疯掉的吧。

    

 

    

还未酝酿就足够折磨他了，得不到的话，他又要拿什么面对朝夕相处的小胜呢。

    

 

    

 

    

——《夜的独白》 by Castor

   

   

 

   

 

   

 

   

毫无疑问，爆心地蝉联了东京年度最佳英雄，并且第一次跻身全日本的英雄黄金Top榜，他位列第七，在一张榜单的其他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前辈，这意味他的天赋和实力已经远远碾压他的同辈。

   

 

   

大部分媒体已经把他当作欧尔麦特后，最有希望成为No.1的新英。他上了很多杂志封面，因为现如今的身份，事务所强制他参加很多活动，包括他最不想接受的媒体访问。

   

 

   

“即便是欧尔麦特，到这个阶段都必须参加。你要清楚，做英雄是你的一个工作，而救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性格强硬的上司如是说。

   

 

   

是的，做英雄麻烦多了，他根本没有兴致把时间浪费在拍广告，电影，宣传安全手册这些琐事上，有这个功夫不如变得更强，越来越强。

   

 

   

但这个问题本身就很矛盾。一旦他成了第一，只会有更多接踵而至的麻烦，大事小事琐事屁事统统找上门来，一波又一波的采访，一场又一场的广告，还有无聊的粉丝见面会，发布会……这些想想就倒胃口的事情，除了那家伙，谁能忍受得了。

   

 

   

“请问爆心地先生，现在的感情状态是怎样啊？”

   

 

   

无聊透顶，他最恨别人问这种没营养的烂俗问题，连从鼻子里发出气音的心都没有。

   

 

   

“之前烈火凤凰在电台隔空告白的事情，你听说了吗？你对她的告白有什么想法？”

   

 

   

又是哪位，记者为什么总爱把他当百科全书，这些奇奇怪怪的名字，他根本没兴趣知道。至于那些人怎么看他，喜欢不喜欢的，他压根也不在乎。

   

 

   

“最近有很多媒体把你跟今年横滨的年度最佳焦冻，列作新时代的双子星，听说你高中运动会时和他分列一二，在你看来，他的实力如何呢？”

   

 

   

“还行吧，没我强。”

   

 

   

“但是他的个性非常突出呢，极其罕有的冰火自然系，爆心地先生没有任何的危机感吗？”

   

 

   

呵呵，很好笑了。他冷言冷语地讥讽道，“不是什么人都会让我有危机感的好吗？”

   

 

   

事实上，只有高一的一小段时间里，他曾将这家伙视为对手，往后再也没有过这种想法。因为轰焦冻成为英雄只是想证明自身的存在价值，努力救人，不遗余力，对第一的位置，并无兴趣。

   

 

   

准确来说，除了那个人，爆豪并未见过和他同样对“最强”执念深重的人。

   

   

那家伙是个纯粹的人。

   

 不需要任何人告诉，这些他很早就知道了。

   

 

   

“照您的话说，一定是有人曾经让你产生过危机感咯？是人偶先生吗？”

   

 

   

乍然听到这个名字，令他有点恍惚。因为时间久了，连切岛都很少提及，至于普罗大众早就忘了这个在大洋彼岸曾经闻名遐迩的英雄。他也不太能忆起对方的脸，只有模糊的轮廓，瘦弱的身体，绿色的头发，碍眼的笑容，别的就没了，像是年代已久的画作，大部分的面容早已钝化，拼凑不出来，只有在见到的时候会立刻反应出是他。

   

 

   

但即使已经褪色成那样了，画面仍是生动的，会一遍遍喊着他名字的那种生动。

   

 

   

不知道是不是走神得太久了，爆豪对着镜头，无声地啊了一声。

   

 

   

 

   

 

   

 

   

19.

   

    

工作的第一年是实习英雄，任务积分并不能折算在个人头上。当然各个事务所内部都会有积分审核，来年达标就可以正式入榜。

    

 

    

除了日常巡逻是固定积分，其他的工作会根据任务难度，完成质量打分，当然事务所的规模大小会影响任务的等级和数量。绿谷出久挂榜的第一月，几乎都在做打黑扫黄的工作，偶尔抓一抓便利店的偷盗者。但爆豪胜己早就一鸣惊人，很快就冲上了榜首，一骑绝尘。这侧面证明了B.O.M事务所相当认可他的实力，即便是个出道没多久的新人，很多重要的案件仍可放心地由他完成。

    

 

    

每每这时，素来爱跟他炫耀的爆豪便会比平日更张牙舞一些，挑衅又嘲讽，很难把这家伙和电视上那个脸臭的家伙结合在一起。

    

 

    

额，也不是，毕竟脸都是一样臭，只是语言要更浮夸一些。

    

 

    

“废久啊，又巡逻啊，真是可怜，你这种废物看来只能干这种事了。”

    

 

    

大概就是这样，诶？绿谷正想着怎么会听到爆豪的声音，结果一转头，路边站着风尘仆仆的男人，周身弥漫着未散的硝烟，衣服上残留着浓浓的火枪味，俨然一副恶战归来的模样。

    

 

    

“小胜！你手臂还在流血！不要紧的吗？要不要去医院？”他一眼就看到血肉模糊的手臂，立刻紧张地问道。

    

 

    

“鬼叫什么东西！”爆豪一把甩开绿谷的手，“巡你的逻去！少管闲事！”

    

 

    

被甩开手的尴尬并没有阻止绿谷出久的关心，他只是没那么靠前，也没有故意去惹对方不快，退后了三两步，用温和的措辞低声说道，“小胜，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个距离恰到好处，是爆豪喜欢的程度。不过他喜欢的，大概是近一点，再近一点。

    

 

    

 

    

—— 《木偶巡逻日记》 by Castor

   

   

 

   

 

   

 

   

爆豪胜己在战斗中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是场意外，但他非常火大，被玻璃怪人这种小角色设下陷阱坑害，可以让他气得把整栋医院炸掉。

   

 

   

“诶诶，爆豪，你冷静点，有点盲人的样子好吗。”坐他旁边的切岛说是探病来的，结果张嘴闭嘴就跟他谈及无聊的新闻报道，“外界都传你从此失明就此退出英雄界诶。”

   

 

   

“老子真瞎了，也能把这些家伙都炸了！” 爆豪的眼睛蒙了厚厚的一层纱布，四肢多处也被绷带缠住，像半个木乃伊，他用唯一能活动的手愤怒地敲着床单咆哮着。

   

 

   

“是是是，你厉害。”切岛把手上的水果扔给他，“行，我走了，还有工作。你在医院好好休养吧，克制点情绪，别缝好的伤口又裂了。”

   

 

   

结果切岛前脚刚走，上鸣和耳响又提了一箱水果上来，对话差不多，感觉像是对过模板，过了两天，饭田也借着出差顺便来医院探病。爆豪非常有理由怀疑这些家伙只是想验证传闻的真实性。

   

 

   

“原来只是暂时的视网膜受损啊，网上传的照片怪恐怖的。”饭田天哉还记得他在新闻里看到的视频，爆豪胜己遍体鳞伤躺在废墟里，身上大片肌肤被碎玻璃扎出骇人的孔洞，血流不止。尤其是双目，被玻璃弹扎伤，深受重创，连他那样很少叫痛的男人，都痛苦地捂住双眼。

   

 

   

“废话，我怎么可能被那种货色打倒。”

   

“那就好，这样我跟出久也能有个交代。”

   

 

   

听到了不得了的名字，爆豪立刻皱眉，“你说什么？”

   

 

   

“他前两天打电话来问你的伤情。”饭田如实回答，不过为了防止爆豪情绪激动，他又补了一句，“你别急，他真是只是关心你。”

   

 

   

“是吗？”爆豪似是不满的冷笑，如果没有纱布的遮掩，饭田一定会看到他早就蹙起的眉头，和那深邃犀利的眼睛，阴冷和狂热的光交织于一体，令人难以捉摸。

   

 

   

比高中时更加成熟的饭田没有对他的笑产生任何的怒意，作为出久团的一员，他比丽日冷静得多，只是平心静气地说道，“爆豪，你我都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了，见过很多虚情假意，善恶美丑。但是，出久他，自始至终都很用心，你该好好珍惜。”

   

 

   

这句用心甚是暧昧，原来并非只有丽日出看穿一切。

   

他冷笑着，捏紧拳头。

   

 

   

旁人都能一目了然的事情，他也不是瞎子，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跑来跟他说话。

   

一个劝好，一个劝坏。想他怎么做？

   

   

明明那个废物，只要不好不坏。

   

   

   

   

   

20.

   

爆豪偶尔能感受出久炽热的目光，每次被他察觉，便狠狠地瞪一眼，绿谷立刻吓得魂飞魄散，如同小鹿般慌乱又惊恐地低下头。

   

 

   

是的，以废久怂到骨子里的个性，这已经是最胆大的窥视了。

   

 

   

于他没什么损失，虽然碍眼，但不厌恶，绿谷也很懂分寸，但就是这种太知分寸的感觉，有时候更恼火。

   

 

   

不过，仍有一回意外，高中的某日，他和绿谷在训练场上打得有些过头，双方惨不忍睹，头破血流，然而输赢未果，就被双双送往医务室。

   

 

   

等他从昏迷中清晰的时候，双腿已经痛得没什么感觉了，清醒片刻，又陷入沉思，回想一天的战果和那个进步越来越显著的出久。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细碎而断续的摩擦声，隔壁的绿谷也醒了。

   

 

   

他下意识地闭上眼，假寐着。

   

 

   

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绿谷竟然赤着脚静悄悄地走到自己的床铺边，见他安睡着，轻声地喊他的名字。

   

 

   

“小胜，小胜。”

   

“小胜，你醒了吗？”

   

 

   

换作平时他早就烦得叫他闭嘴了，但那天他没出声，想看看那家伙既然不滚，到底想做什么。

   

 

   

大概是内心争斗了好半天，绿谷伸出手慢慢地碰了他额头，见没有动静，接着指尖小心翼翼地划过他的眼帘、鼻梁、脸颊。这种感觉很痒，好比蚊子在脚板叮了一个包，害得他很想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但是最后出久停在了他的嘴唇。

   

 

   

手指一遍遍地描绘着他的唇型，不知道过了多久，再度唤着他的名字。

   

 

   

“小胜。”

   

 

   

这一次格外不同，像发春的猫儿，尾音都在颤抖。爆豪感觉到一股逐渐逼近的呼吸，近到鼻息间全是绿谷出久的味道时，他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彼此的距离不过三四厘米，他看到绿谷脸上的雀斑，还有瞬间苍白的脸色。

   

 

   

“你想做什么？”

   

 

   

那个不知所措的家伙大概是吓傻了，一句话都答不出来，没等他追问，竟然狠狠地用头撞向了他的脑袋，然后丢盔卸甲般慌张地奔出门外。

   

 

   

 

   

 

   

 

   

21.

   

    

他一遍遍地叫着胜己的名字，大胆地抚摸着他的眉眼，心激动得快跳出来了。他没有做过这么放肆的事，这对于一向谨慎小心的绿谷出久来说，几乎耗费了全部的心力。

    

 

    

“小胜。”

    

他还是忍不住了，踮起脚尖，前倾着身子，深嗅着对方身上那股独特的味道，充满野性生机，他低着头，缓慢地凑近熟睡的爆豪，用湿润颤抖的嘴唇轻轻地覆盖在对方的唇上，蜻蜓点水，但快要了他的命。

    

 

    

 

    

——《是梦啊》 by Castor

   

   

 

   

 

   

 

   

出院之后，爆豪比过去更冷静了，他改变了一直以来粗暴直接的战斗模式，开始加入了很多前期的分析判断。以暴制暴虽然很爽，但很麻烦，总是受伤的话，不利于他工作。只是三个月的休工，他的名字就不再制霸榜首了。

   

 

   

在别人看来又好像没什么变化，他仍然不改暴躁的个性，三言两语就被激起怒火，损害公物的数量只多不少，在镜头前大骂媒体也是家常便饭。

   

 

   

他的排名一年比一年靠前，等他终于挤进前三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后了。

   

 

   

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切岛交到了女朋友，上鸣和耳郎兜兜转转终于在一起了，丽日正在筹备婚礼，新郎是个没听说过的家伙。轰焦冻接管了他父亲的事务所，八百万成为著名的女英雄发言人，电视里时常能听到她在聊职场平权的问题，很多熟悉的名字都开始在人生的另一条路上疯狂奔跑着。

   

 

   

而他，还是一个人，始终一个人。

   

 

   

 

   

 

   

“怎么不携个女伴，你们公司那个爱理酱不是挺好的吗？”切岛就算开车还是废话不断，他女友坐在副驾驶上，一边剥橘子皮，一边将果肉塞到他嘴里。

   

 

   

“少废话，麻烦。”爆豪躺在后座，闭目养神。

   

 

   

昨天才通宵完，今天还要赶去名古屋参加丽日的婚礼，对方会发来请帖他还是有些惊讶的，也可能是年纪大了，大家都不再因为那点无聊的事情而介怀。

   

 

   

“你能想象丽日竟然和那种男人结婚吗？”切岛的语气里充满着讶异。

   

“哪种？你又知道了？”

   

“暗狼侠啊，名古屋的Top3诶，我说你啊，好歹也关注关注比你弱的家伙吧。”

   

“那不是挺好，和她实力差不多，有什么好惊讶的。”

   

“超冷酷的筋肉男！你能想象？”切岛摇了摇头，“我还以为她会找个和绿谷差不多的人呢。”

   

“那种类型有什么好。”他皱着眉，不屑地哼了一声。

   

 

   

“绿谷很讨女孩子喜欢的啊，当年不仅丽日，哇吹也喜欢他啊。”说到这儿，切岛还有些不解地扶着下巴，“就是没搞明白，他们两怎么没在一起。说不好传言是真的。”

   

“什么传言？”

   

“啊，就是有人说绿谷喜欢男生。”切岛笑着说道，并无嘲讽的意思，“不过我是没看出来绿谷有那个倾向啦，他除了对你不错外，也没见和谁特别暧昧。饭田吗？嗯……有可能，饭田好像到现在也没恋爱吧。”

   

 

   

“你话怎么那么多。”爆豪抬腿用力踹了一脚他的座椅后背。

   

“喂喂你不要这么粗暴啊，我这新买的车！”

   

 

   

开了四个小时，他们才到婚礼会场。地点在非常优美的露天花园，这种Top级别的英雄联姻从来不缺媒体的关注，加上到场的宾客大多也是顶级英雄，记者们早已蓄势待发了，爆豪刚下车，就被簇拥的镁光灯包围了。

   

 

   

“听说你和轻灵在雄英有过一战，你出手极重，是真的吗？”

   

“上周封骨事件的真相是什么？英雄协会是不是出现了叛徒？”

   

 

   

“滚！”

   

爆豪沉着脸摆明了态度，然而记者仍然不死心地递出麦克风。

   

 

   

“传闻冰女加盟BOM是因为你的缘故吗？你们现在是情侣关系吗？”

   

“据传横滨的Cloak公司有在拉拢你，是真的吗？合约到期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这几年他砸相机的事仍不少见，只是碍于他的实力和威严，大部分的媒体只得忍气吞声，爆豪不想骂人是因为今天是婚礼现场，话说得太难听，影响喜庆氛围。但他的耐心向来不好，到了极限，便皱着眉抬起手——

   

 

   

“诶诶，人偶来了，快快！”

   

“快拍快拍！话筒呢话筒呢！”

   

 

   

有人大叫了一声，原先围绕着他的记者团们纷纷转投停车场驶进一辆黑色的商务轿车，他眯着眼看向那个方向，男人穿着一身修身笔挺的棕褐色西装，缓缓下车，以往乱糟糟的绿发有认真修剪过，显得很是精神，面对这些频繁闪烁的相机，他的脸上徐徐绽放出非常灿烂的笑容。不管多少年过去，都这么刺眼。

   

 

   

“绿谷果然是回来了啊。”切岛搭着他的肩膀，“是我的错觉吗？他是不是帅了？”

   

 

   

爆豪胜己眼露凶光，那是久违的见到猎物的色彩，疲倦的双拳倏然涌出高亢的力量，潮湿感令他兴奋非凡。

   

切岛侧身，看到素日狂躁的恶友，嘴角向上牵扯起夸张的弧度，是极少见的高兴。

   

 

   

 

   

 

   

 

   

 

   

22.

   

自从去年开始，人偶这个名字在北美名声大噪，他打败复制鬼的事连续好几个月一直是媒体津津乐道的话题。

   

 

   

复制鬼是近几年令北美超人联盟和英雄协会最头疼的恶性罪犯，因为特殊的个性可以复制其他的人音容面貌甚至是个性，并且这种个性是没有时效性的，只要他想，可以一辈子用别人的脸，别人的身份活下去，这给抓捕工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人偶在战斗中显露出的战术智慧，心理素质，运动能力广受称赞，甚至好莱坞著名导演公开表示要将这次事件拍成电影，并诚邀绿谷参与其中的动作指导。

   

 

   

尽管时隔许久，颇有溯源的爆豪再度被拉来比较，他又一次在报纸上看到并列的大头照，还有那配着惹眼的标题——《雄英双杰，谁是下一个No.1》

   

 

   

 

   

 

   

“小久！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丽日穿着纯白色的抹胸婚纱，一见到绿谷就亲切地抱住他，许久未见的两人竟然高兴地手拉手绕了一个圈。

   

 

   

军校生？爆豪想起这个说法，忍不住想发笑，搞什么鬼，明明就是两个小学生吧。

   

 

   

“你今天很好看。”笑得很羞涩的绿谷，高兴得双眼仿佛能泛出水来，洋溢着满满的愉悦。

   

“你也是，超帅的，绝对能闪瞎那家伙的眼睛！”别有所指的丽日挑了挑眉毛。

   

 

   

 

   

如果不是客人太多，爆豪估计他俩能在门口寒暄至少半个小时，虽然听不到在说什么，就冲着那个喜极而泣的愚蠢表情，百分百是一些没什么内涵的祝福。

   

 

   

参加宴席的客人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他形单影只，爆豪坐在椅子上无聊地观察着四周。远处的切岛和女朋友搂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聊着未来结婚要如何如何的蠢事。他投了一个白眼。

   

 

   

“小胜。”

   

 

   

爆豪听到声音，他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寒暄完毕的绿谷出久站在他的身旁。

   

 

   

“好久不见。”

   

 

   

非常久远的一句问候，他想不起多久没听到这家伙的声音了，最后一次和他对话是什么契机呢？啊，对，是那通电话。

   

 

   

说完喜欢之后哭得泪流满面的废物。

   

 

   

“小胜，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绿谷虽然在询问，但没有从前那种小心翼翼的神情，反倒是某种坦然的率真。见爆豪没回答，便擅自归类于默认的绿谷拉开凳子坐在他的身旁。

   

 

   

“感觉好久没回来，日本变化好多啊。”绿谷感慨道，他又擅自开启话题，“听说小胜今年拿了第三呢，真的好厉害啊，就算在北美也有很多你的粉丝哦。”

   

 

   

聒噪。这是爆豪唯一的想法，他现在的姿势非常奇怪，翘着二郎腿，背部稍有倾斜地侧靠在椅子上，但脖子很顽固地看向正前方，他有意不去和身旁的男人对视，但是稍稍斜着头，就能瞥见对方晒成蜜色的肌肤。

   

 

   

加州阳光……吗？

   

 

   

“印象里大家都还是高中懵懂的学生，结果现在全都是独当一面的英雄了，时间过的真快啊，连御茶子都结婚了。”绿谷的语气有所怅然，跟着长长的一声叹息。过了片刻，他想起来什么，不怕死地问了一句，“小胜，你有交往对象了吗？”

   

 

   

至此，爆豪终于转过头，他面无表情地打量起绿谷出久，被这样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绿谷立刻感到头皮发麻，这种熟悉的胆战心惊，果然就算修炼了五年，还是没办法若无其事地侃侃而谈。

   

 

   

就在绿谷逃开对视的那一秒，爆豪终于开口，“没有。”

   

 

   

没有就没有，为什么要用这么凶的语气说话啊。绿谷腹诽着，他就知道开口问这种八卦一定会死得很惨。可是北美的英雄论坛整天一聊到爆豪胜己的绯闻就成了热帖，他就算不想看，也很难看不到。

   

 

   

“是、是这样吗。报纸上经常写……”

   

 

   

“你什么时候也信那种胡说八道的东西了。”爆豪凝眉语气加重。

   

 

   

“额……”怎么办，感觉就要被揍了，绿谷可不想在婚礼现场和这家伙打起来啊，“我只是经常看到新闻上有人告白之类的，所以有些意外。”

   

 

   

“所以有人告白我就要接受，是这个意思吗？”

   

 

   

瞬间绿谷的表情变得黯然，嘴角微微抽动，露出尴尬的笑容，他的声音如同被扼住了活力，极低沉地，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23.

   

“诶，我说，绿谷是不是喜欢你啊。”回东京后的那天，切岛突然问道。

   

 

   

“哈？”爆豪皱着眉头，“胡说八道什么。”

   

 

   

“叶子和我说的啊。”切岛对感情的事情一直不太敏感，否则也不会单身那么多年才找到女朋友。那天婚礼他只是觉得胜出二人有点奇怪，私下里被女友叶子点出了细节，顺着她的思路，好像还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你有病，少废话了。”爆豪挠着头发把车钥匙丢给他，“先走了。”

   

 

   

“不是啊，你听我捋捋啊。” 

   

 

   

没必要听，他全知道。甚至如果他还想知道得更详细一些，直接打开那家伙的小说就好了，当初那么粗略地一扫，就能知道废久是个多么磨叽的人，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能写进去，琐碎得令人发指。每一件发生过的事情，每一句讲过的话全部记忆犹新。很多破事，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结果那家伙全部都记录在册。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用拳头炸开这家伙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是花心思研究他的技能多一点，还是研究他别的多一些。

   

 

   

就算这样，总有些事情，绿谷出久并不知道。

   

 

   

就像那只猫为什么叫Castor，就像他后悔过那个夜晚将他关在那个屋子里。

   

 

   

 

   

 

   

 

   

 

   

24.

   

“爆豪，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啊。”藤原有些纠结，虽然绿谷那家伙很弱经常拖后腿，但是把他关起来总感觉过头了，“你看他哭得那么惨。”

   

 

   

“小胜！小胜这儿好黑！小胜……快放我出去……求求你了……”在门里边哭边求饶的男孩，一直大喊着他的名字。

   

 

   

“是啊是啊，这样会出事的吧，而且这屋子都荒废好久了，出久那家伙最怕黑了。”其他的人也都这么附和着。

   

 

   

天色已经很暗了，别说在屋子里，在外面都感到有些阴森恐怖，除了胆子最大的爆豪胜己，其他人都忍不住打个寒颤，哆嗦了起来。

   

 

   

“烦死了，那我去开门。”话是这么说着，结果他们扒开杂草堆走到大门的时候，发现那个门锁早就生锈了，一旦捅进去，就很难拔出来。

   

 

   

“爆豪，这怎么办啊……”其他人顿时就慌了，天黑得越来越快，茂密的森林里全是喑哑的虫鸣，森冷孤寂。

   

 

   

“我找找别的地方那边救他，你们等着我。”爆豪胜己绕了一圈，找到屋子后门处的一个小窗子跳了进去，房子里没有半点亮光，漆黑一片，只能根据绿谷的哭声来辨别位置。

   

 

   

“小胜……我好怕……快放我出去……”绿谷嗓子都哭哑了，手掌不停拍打着大门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爆豪正一步步接近着，突然听到干呕的声音。

   

 

   

靠废久这家伙竟然吓吐了太没用了吧。他嫌恶地皱起眉头，就这种胆量凭什么做英雄啊。 

   

 

   

不知为何，干呕吐完的绿谷不说话了，在黑暗里屏息着，大气不出，爆豪皱着眉搞不清他在想什么门路，伸出手摸了摸四周的家具，靠着印象去辨别大门的位置。

   

 

   

当他好不容易碰到出久的那一刻，对方吓坏了，撕心裂肺地惨叫，啊了半分钟，轰然倒地。

   

 

   

“喂？废久？废久？出久你说话！”爆豪吓了一跳，拼命摇晃着他的身体，他还没遇过这样的事情，第一次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伸出手有些颤抖地拍了拍绿谷满是泪痕的脸庞，将指尖递到他都鼻子系风。

   

 

   

“呼——”他松了口气，还好……他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只是吓晕过去了，意识不清。

   

 

   

他见一时半会儿唤不醒出久，耽搁下去天色更暗回去就更困难了，于是他弓着身子，单膝跪地，双手抓住绿谷的胳膊用尽全力把他一拽，拉到背上，然后缓缓起身，把他背了起来。

   

 

   

奇怪的是，刚走一步，他感觉脖颈处突然有股淡淡的湿意，伸手摸了一下，发现是绿谷的眼泪，即便在昏迷中，额头依旧不停地冒汗，表情痛苦纠结，手指攒得紧紧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是做噩梦了吧，说不好，自己就是他的噩梦。

   

 

   

想到这，心里咯噔一声，爆豪感到糟糕透了。

   

 

   

 

   

 

   

 

   

 

   

25.

   

绿谷回来的消息一夕之间传遍东京，稍有名气的事务所都伸出橄榄枝邀请他的加入，包括曾经被拒绝过一次的BOM事务所。

   

 

   

“爆豪，你去和人偶谈，说一切薪资都以他的要求为主。”

   

 

   

“关我屁事！”可笑至极，他爆豪怎么可能去做说客，就算老板的目标是打造日本第一的事务所，他也绝对不会招揽废久。

   

 

   

“你不去？那下个月的广告就加倍了。”女上司不苟言笑，明明是求他办事，态度比他还拽上三分。

   

 

   

爆豪脸色铁青，猛拍桌子，“你威胁我？!”

   

 

   

“没有威胁一说。你不去也可以，本来我的想法是把人偶招进来，以后所有面向媒体的采访、拍摄、广告、访谈都可以交给他来搞定，你就可以拥有更多的休假。不过照你这个态度，应该是我安排得太少了。”

   

 

   

“妈的……”这女人绝对是天克型的，爆豪卷起桌子上那叠文件夹，毫不客气地说，“老子只负责把文件带去，别他妈指望我说什么！”

   

说完丢了一个大大的中指，还附赠一个小型的手榴弹。

   

 

   

 

   

结果他人刚到绿谷的住处，对方一脸惊恐，话还没说猛地把门关上。

   

 

   

“小、小胜！等一下等一下啊！我先收拾一下屋子，对、那什么，好、好久没有回来了，屋子太乱了，你等我一下……”

   

 

   

折腾了大约十分钟，绿谷才满头大汗地开了门，爆豪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直接把手里的文件丢给他，“自己看，我走了。”

   

 

   

“等等！等等小胜！”绿谷连忙叫住他，“你要不要进来坐坐，那个什么、喝点咖啡？”

   

 

   

然后，对方就是这样哆哆嗦嗦给他泡了一杯速溶咖啡，时不时还瞄了他两眼。爆豪靠在沙发上，看着穿着白色T恤的出久弯着腰拨弄马克杯的勺子，顺时针搅拌着，顺便打量这间屋子。